Arcee • 曦

Anar Kaluva Tielyanna!!!

黑剑在吗?(上)

灵感来源于图林死前古尔桑开口说话

私设  手握黑剑的人从黑剑的剑刃上可以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人和知道的事ヾ ^_^♪

弓盔&格温多x芬杜伊拉丝&以及所有爱着图林的人和精

全文分上下(BEorHE不定)


芬杜伊拉丝走进阿加瓦恩的屋子,她看见年轻的乌发青年正在用白布擦拭他的黑剑。纳国斯隆德的巧匠为他把安格拉赫尔剑打造一新,尽管它剑身漆黑依旧,锋口却闪着淡淡的光焰。他刚从那些工匠手中拿回这把武器,在它饮尽强弓之血以后,促火淬炼下的锋刃显得格外张扬。见到它的人无不崇敬而渴望成为它的主人,而阿加瓦恩却厌恶它抛弃了原来的主人而选择了他。

''这是一把好剑,''芬杜伊拉丝看着轻声说,''你会用它成就丰功伟业的。''

阿加瓦恩闻声吓了一跳,险些将剑脱手。他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柔和忧郁的眼睛,他忙把长剑放下,从床边上站起来,到门口牵住芬杜伊拉丝的手,把她拉到床边坐下,自己则去给她倒点小酒。

''我以为你在格温多那里呆着呢,殿下。''阿加瓦恩把酒杯递过去。

芬杜伊拉丝笑着接过酒,眼睛却不离那柄黑剑:''格温多告诉我你的黑剑铸好了,我想问问你是否考虑告诉远行的贝烈格,把这把剑交给他?''

''格温多没有告诉你他的消息吗?''

''他只说贝烈格仍在弓盔之地附近。你不去找他?''

''他是有名的猎手,如今去了我去不了的地方。''

一阵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

芬杜伊拉丝伸手碰触了那把长剑,她能感觉到一种怨恨与担忧从剑锋的光影中流露。她郑重地观赏着长剑的纹路,光滑而狭长的刀刃与刀背如曲面镜,在某些特殊的角度下,她能顺光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芬杜伊拉丝咧嘴笑了,因为她很欢心看见自己带着的花冠,花冠只在她认为重要的日子才会佩戴。然而剑中的她冷漠而严肃。突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极微弱地呼唤,她看着她,仿佛在寻找一个她期盼的人,她说:''墨米吉尔。告诉墨米吉尔,芬杜伊拉丝在这里。''

''你听见了吗?''精灵少女回头去问与她并肩而坐的阿加瓦恩。

''啊……我很抱歉,我没仔细听你说话。''

因为我并没有说。芬杜伊拉丝腹诽。可爱的人类。

''你还在想念你的朋友是吗?我可以派人打探他的消息。''

''把剑给我吧!''男孩答非所问,''你找不到他的,你的人也找不到的。''

末了,芬杜伊拉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黑剑递过去,拍拍阿加瓦恩的肩,起身离去。

''别担心,阿加瓦恩!那就让他来找你。他会来找你的,就像以前一样。''芬杜伊拉丝远远地丢来一句话,散在逐渐忧愁的空气里。

图林,我的名字是图林,亲爱的芬杜伊拉丝。阿加瓦恩默默地回答。谁会知道是我杀了贝烈格呢?贝烈格永远不会回来了。

而这将成为最后连他也要淡忘的秘密。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成天想着逝去之人,而黑剑却像能开口一样,在他死死盯着它看的时候,会忽然趁着光影闪过一个金发精灵的影子。



夜晚,图林把自己裹进不厚的被褥里,一同缠在被子里的还有贝烈格的黑剑。他没有很快进入梦乡,相反,如同贝烈格曾在明霓国斯给他唱催眠曲一样,只会让他更加没有睡意。贝烈格总是用手把他眼皮盖上,等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才松手。但胡林的子女从来不是省油的灯,贝烈格在松手的那一刻就暗暗叹气,因为他准能在离开之前看见图林银灰的大眼睛。

''这你还要我给你唱歌做什么呢?''

快燃尽的蜡烛将黑暗晕染成昏黄,贝烈格的脸背光,斜斜偏折的光线使他白皙的皮肤透过一丝橙红。

''因为我也许有一天就不会听到啦!''

''等你长大自然就不会听了。''

''但你还会给别人唱。''图林认真起来。

''不会的,我只给你唱。''

图林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他的眉眼夸张地皱起来,惹得贝烈格哭笑不得。

''长大以后,是不是我每天晚上就只能看着墙和窗户自己唱歌了?''

''那时候就有漂亮的姑娘给你哼歌,为你拉上被子,亲吻你的额头和嘴唇,让你心甘情愿闭眼睡觉。''

贝烈格说完,给他把被角压好,转身离开了。他并不喜欢这样平淡地把这件严肃的事说给图林听。

''如果你也这样做,我也会心甘情愿闭眼睡觉的。''图林大喊道,他知道以强弓的耳力,即使他小声嘀咕也可以被精灵听到。

''明天还有仗要打。''远远地,传回精灵的回话。树影婆娑,贝烈格转入林间,开始思考图林的话,但这无疑是一时随口而言的。图林随军出战不久,打斗英勇但仍存孩童稚气,然而阴影在图林的眉目中随年龄的增长而聚集,他对爱恋情感的渴望如同每一个人类小孩那样热烈却从来没人为他实现,但图林也从不强求,因为他自知被诅咒之人只会将自己爱的人推入深渊。

而那一夜,在图林已然熟睡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贝烈格又推门而入,小心地走到他的床边,俯下身亲吻了他的额头与嘴角。



图林叹口气,在尚未燃尽的火把的照耀中望向自己的房门。无人推门而入,为小小的一只唱响催眠小曲。静谧的一夜,图林尝试给自己哼点安眠曲,但他忘记了那些曾经欢快的歌谣,他开口,只会在嘴边哼起“强弓之歌”籁尔·库·贝烈格。


夜色深沉,阿加瓦恩终是没有抵抗住梦神的诱捕,在罕见的甜美梦境中合上眼睡着了。然而他也醒的很早,过不多久,纳国斯隆德晨起的第一声号角就把人类从睡梦中扯出,没别的意思,就是该起床了。早起的人类将黑剑从被子里温和地取出,他给了冰冷的剑刃一个早安吻。蓦地,他似乎从剑锋里看见贝烈格的侧脸,他刚睁开眼,努力地眨了几下,恰是刚睡醒的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人类是善于整理或者隐藏哀恸的物种,一来图林只有不到百年的生命,没有时间去悲伤很久,二来他对魔苟斯的仇恨与日俱增,让他迫不及待去直面敌人。

黑剑从狭长的剑鞘中拔出,它嗜血的渴望逐渐融进复仇者的心绪当中。他挥舞着长剑,在黑夜中回想着贝烈格所教授的一招一式,他向前迈步,踏响林间的落叶,他将剑刺出,破开火影的狰狞,他回挡,招回落向地面的霜雪,他转身错步,瞥见陌陌夕阳的沉寂。

后来,图林本人在纳国斯隆德以“黑剑”墨米吉尔为人所知,传言说他以那柄武器立下了丰功伟绩。不过他将它命名为“死亡之铁”古尔桑。

图林因其勇武和与奥克作战的本领,获得了欧洛德瑞斯的赏识,被接纳为御前议会的一员。

不久后的日子里,金格漓斯河与纳洛格河之间的旷野满是金盔银甲的影子,奥克远远望见矮人金面具就闻风丧胆,精灵一族的士气不断振奋,他们的功绩让那遥远的费艾诺众子也有所耳闻。被守护的平原四处是奥克的逃窜与哀号,泪雨的痛苦逐渐缓和,让那复仇的荣耀占据了上峰。

胡林坐在魔苟斯安置的高椅上,透过魔影也依稀可以看见图林俊俏的面孔,他看见自己的儿子在血雨腥风中酣畅淋漓地骑马驰骋,那一刻,他看向米尔寇的眼神是骄傲与轻蔑的,这让自古以来自称中洲主宰的大能者开始担忧自己的诅咒是否反倒帮助了胡林的子女。



''你做的不错。''宴会上的阿加瓦恩忽然听见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

他回头,除了芬杜伊拉丝,没有看见任何人。而芬杜伊拉丝显然不打算跟他说话。女孩游移的眼神飘到他这里,但随即被格温多唤走了。他正打算把黑剑交给宴会厅门口的侍卫看管,而彼时安格拉赫尔尚未入鞘。

''谁?''

''是我。''

''你是谁?''

''唉,人类之子啊,你尚只有有限的生命却比永久的精灵还容易忘却自己珍爱的东西。''

图林觉得这个声音莫名耳熟。

''你快出来,''图林环顾四周,这周边已经除了守门的侍卫在没有旁人,而守卫的心思全放在飘来的酒品醇香上,''你在哪里?''

''低头。''

图林犹豫地照做了。实话实说,除了强弓,没有人可以让他这样听话。这个声音莫名带给阿加瓦恩一种罪孽感,这也是他为自己起名为阿加瓦恩''杀人流血者''的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厌恶自己的感觉。

他低下头,只有黑剑的剑锋在他脚前。

''古尔桑?''图林惊讶的声音把守卫的注意招惹过来。守卫忙上前伸手取过黑剑。阿加瓦恩微微颔首以示感谢,转身要走。

''难道你不想和爱过你的人再见一面吗?''

''你是说贝烈格?''图林闻言立刻转身,他随即从守卫手中要回了黑剑,躲入一个酒窖。

图林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武器,等待着这把剑重新说话。这是一个疯狂的念头,一个物品怎么可能开口?

''图林。''

图林确信自己听到了贝烈格的声音。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又使劲拍了一下,发觉这不是幻听。

''图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嗯。''图林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太梦幻了,就如曾经在贝烈格麾下作战的时光,紧张而快乐如梦一场。

''这是安格拉赫尔的意志,''贝烈格解释道,现在图林可以趁着光影看见剑刃中贝烈格身着猎装的身影,''每个握住它的人可以从中瞧见自己渴望的事物。''

''…所以你并不是真实的,而是我的念想。''图林思索片刻,得出这个结论。

''半真不算假。''贝烈格笑着回应他的问题,''每个被黑剑夺取生命的灵魂多多少少会影响安格拉赫尔的意志。''

''所以格温多才说黑剑也在为你哀悼。''图林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想起自己在伊芙林泉旁不顾危险地放声歌唱时,安格拉赫尔的剑锋都是迟钝的,仿佛被悲伤磨砺没有了光泽。

''嘿!你不想去享受盛宴吗?会有人来找你的。''贝烈格提议说。但显然,自己的出现让图林完全挪不开步子。

''啊…''图林迟疑着,''…我想我还是去吧?''

''回见!''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亲爱的贝烈格!''然后图林深吸一口气,冲着长剑笑了笑,猛地把它按入鞘中。他走进宴饮大厅,心情莫名激动起来,酒醇香许多,女精灵的舞姿也更加优雅。



之后的每一次与奥克交手,图林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宫殿汇报,在庆功宴会的空隙溜回自己的卧室,拔出黑剑与贝烈格交谈。漫长而酸涩的等待让每一次相逢都弥足珍贵,贝烈格与他交谈,就如同每一个多瑞亚斯边境的长夜。图林坐在树木的高枝,放下磨刀石和长剑,披着御寒的斗篷,戴起兜帽,听贝烈格讲述上古时代的伟大传说。贝烈格有时会用凶狠的声音假扮格劳龙,吓唬小图林,图林缩进贝烈格的怀里,全然没有白天打猎骑射的争强好胜。


图林因贝烈格的陪伴而心性向好。他既如愿,万事顺遂,又能依着心意做事,并从中获得荣誉,便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不像过去那样神色阴郁,因此人心几乎都倾向于他,很多人称他为“精灵人”阿丹埃蒂尔。

令图林略微有所惊讶的是,芬杜伊拉丝似乎更愿意与他独处,而格温多却渐渐被疏远。芬杜伊拉丝常常问起他的故乡多尔露明,一开始图林含含糊糊,因为他从不愿提起那些美好却令人伤怀的往事,但芬杜伊拉丝总会提起,终止一个王女的话题并不礼貌。于是图林尝试提起自己久远而不会影响自己情绪的话题。

''我曾有个妹妹,名叫拉莱丝—至少我这么叫她。''图林第一次这样回应,''你使我想起了她。''

''那你为什么离开她了?''芬杜伊拉丝问道,她从图林的眼神里感知到一股黑暗的哀伤。

''魔影带走了她,让她在春日的河边睡去不再苏醒。''图林如此回答,语气有点波动,''但拉莱丝是个孩子,就像春日绿草中的一朵黄花,假如她现在还活着,可能也已经因为悲伤而憔悴了。''

图林的目光望进芬杜伊拉丝的眼眸,但精灵少女把目光避开了。

于是图林连忙改口,终止了这个话题,他想让面前的女孩露出笑颜:''然而你如女王般高贵,就像一棵金树。我真希望自己有个如此美丽的妹妹。''

''但你如君王般高贵,''芬杜伊拉丝讶异地看着他,对他突然改口而不满,''恰似芬国昐子民的领袖。我真希望自己有位如此英勇的兄弟,而你却愿意像这样隐匿自己的伤痛。阿丹埃蒂尔,你岂不是从未向他人透露自己的哪怕一点心迹?我认为阿加瓦恩不是你的名字,也不适合你。我叫你夙林—‘秘密’。''

图林听了,吃了一惊,但他说:“我不叫那个名字。我也不是君王,因为我们的君王都是埃尔达出身,我却不是。”

''这又有何关系呢?''芬杜伊拉丝抬眼望进图林的眼睛,并不显得她怯懦于所知的消息,''我从未想到你会忌惮于我们身份的不同,而你的一言一行却恰恰证明着你将人与精灵划开界限。''

''人与精灵本就不该相遇。''

''这是谁说的?''芬杜伊拉丝震惊地叫喊出来,''莫不成我起初就看错了你?我以为你是愿意与精灵接触的人?''

''你没有看错呀,我的女王。''图林认真地说,''我曾在多瑞亚斯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然而很快就没有了。他们给了我爱与关怀,而那恰是我唯一欠缺的。''

''你难道从未欠缺一个真正追随着你,一生不曾抛弃你的人吗?''芬杜伊拉丝小心地询问,她希望那个人可以是自己。然而她又生怕流露出自己对图林的爱意,那样对谁都是不利的。她从不会剥夺别人的心智,哪怕她的容貌足以做到这一点。人人皆知格温多与她的订婚,她的不忠败露只会影响父亲的威望。

''有过,''图林回答,但他收敛了自己的悲伤,他看着芬杜伊拉丝,感觉到一丝异样,''他对于我正如格温多对于你一样,那种热爱与追随令人感动且弥足珍贵,只是我没有意识到他对我的爱,直到鲜血从他的脖颈流下我才恍然大悟,可他的眼睛却不再睁开。''

芬杜伊拉丝沉默了,这不是一次愉快的谈话,和以往并不相同,还不如不问阿加瓦恩过去的时光,那只会让她自己伤心。

''夙林,''芬杜伊拉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不要被这些我所不知的秘密禁锢,他们看起来温暖而又狰狞,而你并不需要这样苦涩的爱意。''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站在门口她忽然停住,笑着转头:''噢维拉,我都忘了我要来干什么了。夙林,父王要我请你去会见两位远道而来的使臣,他们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好的我会去的,''图林看看自己的睡衣,''但我得换一件衣服。''



图林会见的是盖米尔和阿米那斯,他为这些只想着维拉的愚蠢精灵感到愤怒。很少有人这样公然反对他在纳国斯隆德做出的努力。图林听说有人提议要拆毁大桥,他的心不禁又被提到一个新的愤怒的层次。这是他难以容忍的,他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也因此他的脾气变得空前暴烈。然而他也有点惧怕这样执着的后果,很久很久以前正是因为他的执着才令他失去了弓与盔之地。

于是他去问黑剑,他开口道:''贝烈格…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合理,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做?''

良久,黑剑没有回答。

图林失落地放下古尔桑,剑刃撞击桌面的响声破空而出,刺得图林耳膜生疼。不过贝烈格回不回复无关紧要,时至如今也没有多少人反对图林的主张,因为大多数人的看法接近于这个年轻人类,可能是因为他唤起了他们远古而来的诺多族的骄傲,他们本就不屑于躲藏的,只是那些黑暗事物让他们恐惧。现如今墨米吉尔让他们感觉到有实力不惧怕魔影,自然也就不愿意躲藏了。图林突然觉得拿这件事问贝烈格多此一举,而既然黑剑中的贝烈格只是自己的念想的缩影,自然也会和自己的想法一致。于是他走到床边坐下,把自己陷进柔软的被窝里。

''图林…''黑剑里突然响起精灵猎手的声音,''你应该听从盖米尔的话,因为乌欧牟总还是会为精灵提供不少帮助的。''

图林起身讶异地瞪着他的剑,沉默了。怎么会这样?图林腹诽。不过以他对贝烈格的认识,贝烈格总还是不会放弃理智。他的每一个提议都很可能得到贝烈格的反对,而那些反对往往才是真理。

''盖米尔要求我们去请求维拉的保护,那些不知上哪去了的维拉还要我们闭门谢客隐藏自己。''图林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反驳着黑剑。

''不是要求,是建议。''贝烈格的声音也冷却如冰,''我发现你总是不喜欢让精灵说起他们的神灵…''

''因为我不相信他们,''图林有点生气,''如果他们真的存在为什么没有一个去找到我的父亲?为什么他们明明可以解除我身上诅咒却迟迟不愿出现?想想你参与过的泪雨之战,明明他们已经知道乌多乌方的背叛却缄口不言,这难道不能说明维拉已经背弃我们了吗?''

黑剑沉默了一阵,又轻轻开口:''总之你自己小心,不要受伤。''

''我又不会战死。''图林依旧余怒未消。

''你知道开战的时间越来越近,你应该有所准备了,''贝烈格的语气听起来也不怎么高兴,''最好为你战败以后的事项多考虑考虑,比如先前我看见的芬杜伊拉丝,你不可以让她死去。''

''你看见?''

''之前她握过剑,我看见她了。更何况很久以前我曾是她的朋友。''

''你从来没跟我提到过。''

''话说我一辈子都没想过你会到纳国斯隆德去。''

''你以为我只会在多瑞亚斯边境和你一起作战?''

''这不是不好,''黑剑说,语气逐渐明快,''我曾经常幻想着哪一天等你长大了,你去向辛葛王讨要一部分边境卫兵,去把多尔罗明夺回来,然后我们可以在那里安置彼此的一部分族人,统治一片土地,快活地过完剩下半辈子。''

图林撇撇嘴,这的确也是不赖的想法。所以贝烈格是在怪我太傲娇不愿意回多瑞亚斯吗?图林琢磨着。

''总之你得提前做好准备,无论战败还是战胜,芬杜伊拉丝都不可以死去。''贝烈格提前终止了前面的话题,声音又一次冷淡下来。

图林依旧没有从之前的话题中回过神来,但他听见贝烈格的这种语气立刻清醒过来。不过他突然觉得贝烈格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他努力把黑剑中的贝烈格当成曾经的贝烈格,但事与愿违,这种冷淡的感觉已经蔓延到图林的心里。于是他迟疑地回答:''好吧…但我不会失败的。''

''曾几何时你也这样说过,''黑剑依旧用冰冷的声音回复,就好像回忆起不好的经历,''你说'戈索尔永远不会失去弓盔之地',而如今你的领土上哪去了?''

''你到底是不是贝烈格?''图林没好气地说,他觉得贝烈格从来都不会这样说话。

''我当然不是,''贝烈格回答得理所应当,''我已经死了,拜你所赐,而你现如今保留大桥主动出击的行为只会让纳国斯隆德陷落,然后让更多的人死去,——拜你所赐。''

图林害怕起来,他骤然从黑剑的锋刃中看见鲜血从贝烈格死去时痛苦的景象,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只有要命的黑暗,闪电不时劈下,雷声闷响,大雨瓢泼而冰冷。他眼前的精灵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鲜血,融进泥泞的土地,混入污浊的雨水。目之可及皆是红与紫红,费艾诺之灯的光亮从琉璃碎片之间折射出苍白的光焰,照耀着贝烈格的面颊给予最后的光明。几乎在一瞬间他明白贝烈格回来找他,为此精灵跨过了千山万水,而也就在那一瞬间,他夺过黑剑扳住贝烈格的肩膀,剑锋亲吻了精灵的皮肤让血红玫瑰在其上肆意绽放……

“贝烈格——”图林失声叫喊起来,他沙哑的嗓音似乎惊动了门外的过路人。


门外的脚步声渐近,图林慌张地把黑剑裹进被子里,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一口酒喝掉。在来人推开门的那一刻,图林感觉自己的状态糟透了。这怎么说都不是一个会客的好时机。

''夙林?''

''芬杜伊拉丝…''图林看见来人,脱口而出她的名字。她现在来这里干什么?图林心里默默倒腾。

''我听见你在尖叫,出什么事了吗?''芬杜伊拉丝轻轻推开一点门缝,露出半个身子,她正穿着白色睡裙,裙摆有一些银色细钻的点缀,犹如行走在星辰之上。

''没有…''图林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回答,''我做了噩梦,梦到以前的朋友了。''

''是贝烈格吗?''芬杜伊拉丝轻声询问,''我听见你在叫他的名字。''

''嗯…你现在还不回去休息吗?''图林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回答她,迫切地希望她赶快离开这里,他眼中的平和很快就要消失殆尽了。

''我听到一些流言…''

''关于盖米尔和阿米那斯吗?''

''不,''芬杜伊拉丝依旧冷静,但她眼里依旧充满往日一样的哀伤,''是关于你的。''

''夙林·阿丹埃蒂尔,''芬杜伊拉丝接着说,''你为什么对我隐瞒你的名字?假如我知道你是谁,我对你的尊敬决不会稍减,但我本来可以更理解你的悲伤。''

''你是什么意思?''图林暂时撇下贝烈格与他刚才的争执,尽量平静地问道,''你以为我是谁?''

''胡林•沙里安之子图林,北方的统帅。''

图林的心绪又被新的消息扰乱了,但他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来,他也明白这已经是爆发怒火前夕最后的宁静了。

''是谁告诉你的,芬杜伊拉丝?''图林淡然地问道,''格温多吗?''

芬杜伊拉丝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若是承认,那就是对格温多的背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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